“真巧,又见面了!”这是司弋第二次碰见如初,他抬头看了看天色:“正午时分、烈日当空,好时候。”如初没有回头,清冷的背影显得她十分瘦削,像极了一只长期营养不良的小孤狼。
司弋见她依旧沉默不语,也不恼火,毕竟细算起来,这仅是他们第二次偶遇,同一时段,同一地点,却不是相约,而是巧合。回想起昨天的第一次偶遇,司弋依旧心有余悸。
司弋昨天刚搬来桥边巷的新居,傍晚吃过饭后一时兴起,打算到江边漫步。于是,沿着小区后门的一条小径,九曲十八弯,走着走着便到了这里。
这里是桥边巷公园的一座小山坡,面朝柳絮飘飘的江边、背靠葱郁小树林,其中有一条幽深小径,一路曼延至繁华闹市。
这里恍如万绿丛中一点红。发现如此瑰宝之地,司弋顿感心情舒畅,连步子也迈得越发轻快。正当他打算继续探路直通江边时,放眼四周,却瞥见了一棵小杉树旁惊现一抹墨绿色背影。幸好当时天色尚早,不然被吓个半死也好不夸张。
司弋的惊呼声并没有扰动那一抹背影,他迟疑了一下:莫非只是仿真雕像,怪瘆人的。他离老远喊了一声:“你好!”没得到 意料中的回应。
于是他继续壮着胆子慢慢地朝背影迈进,就在他离背影仅仅一个手臂之遥,背影本人转头了。一双毫无波澜的眼睛直直射向他,三秒过后,又回转了过去,继续远眺江面,未发一言。
而司弋似是被那眼神定住了,久久不能动弹。在这之前,他从不觉得一个人的眼神能如此摄人心神,此乃第一,也是唯一,这在多年后得以印证。
此仅三秒的深望,看似平平无奇,却彷如一块拥有穿透力的磁石,传来引力,吸走心魂,以至他久久不能平息内心的悸动。
当司弋回过神来,已是日落西山,天也快黑透了。眼前哪还有那一抹背影,如梦如幻,踪迹消散。司弋不禁摇头:“难道做梦了?”
远处的路灯一一亮起,他再也没有了到江边漫步的兴致,迅速收回步子往闹市中的家飞奔而去。
第二天吃过午饭,他再一次心血来潮,穿过小径来到小山坡,寻思着再一次好好打量那里的一切。
皇天不负有心人,那一抹背影又出现了。恰逢正午时分,光线充足,是人无疑。在阳光照射下,如初的整个背影轮廓一览无余。
司弋打过招呼后,见如初依旧静静地坐着,面朝江边,未回一言。他索性走上前,一屁股坐在她的身旁,并大胆地靠近她,窥探她的面容,却独独不敢与她的双眼深深对视。
然而,只是他还没意识到,初遇时的那一眼三秒,已足以误其终生……
人生若只如初相见,何来伤春悲秋恨重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