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幕下的水镇繁华迷眼,各讲各的传奇故事。我左耳听,右耳出,麻木地喟然长叹,却品不出个中滋味。剐蹭一下墙上的青苔,湿湿漉漉的,遗憾的是听不清它为谁吐露了满腔的绿意。爬山虎一层叠着一层,不甘居于人后。越过了墙,又是一堵墙。用尽全力,还是困在方寸之地。一阵风吹过,它们和着晦暗的路灯彷徨着、呜咽着。可叹的是,迟钝如我,委实读不懂它们澎湃的内心。只得羞愧地踏着月光,负疚而去。
我最是不喜喧嚣的聒噪,便是七八月的蝉鸣,入了耳,也没来由的心烦意乱。于是,早早披上晨光,一人一相机,蹑足在水镇的宽窄巷子间。吵嚷了一夜,此刻的水镇哑了嗓。稀稀落落几只鸟在林叶间随意地展了展歌喉,大抵是为了今日演出,早早开嗓准备。依山蜿蜒的泉水慵懒地流动,洗去了霓虹的铅华,少了几分浓抹的妖娆姿色,多了几分铅华洗尽的淳朴可爱。此刻的水镇,静得只有旅人的呼吸和我的脚步。青石板摩擦着我的鞋底,那有节奏的律动,是我的朝圣。只是对不起那一处处香甜的梦,不知是否因我的莫名闯入,而搅碎了一池的摇曳生姿,未能有个完美的后记。风有些凉,带着些许的甜,钻进我的五脏六腑和四肢百骸。我趁着万物沉睡之际,悄悄地吐故纳新,贪婪地和花草鱼虫争取天地灵气。
太阳走近,门窗陆陆续续敞开笑脸。稀稀疏疏的问候声淹没了我律动的足迹。我再也听不到青砖黛瓦说与我整个清晨的吴侬软语。于是,挥挥手告别。曲终人散,知音难觅。身后是丝竹乱耳,便交由懂音律之人。我需蜗居一隅,或许有一场清梦等着我,梦里有晨光开路,迎我于青石板上,赐我一段不为人知的传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