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西游记》最神秘的角色,非菩提祖师莫属。
菩提祖师这个人很奇怪,他既通道法又通佛法,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,谁也不知道他的来历。
他似乎是在专门等着孙悟空,等着他出世,教他各种法术和本领,等孙悟空本事学的都差不多了之后,又莫名其妙的把他赶下了山。
而他赶孙悟空下山的理由和场景,又透着一种奇怪的意味。
01
当时的情形是这样的:
孙悟空刚学会了筋斗云和七十二变,有一天在松树底下休息,师兄们就让他变一棵松树看看,他就当众变了一棵松树,惹得众师兄们大声叫好。
结果,喧闹之声惊动了菩提祖师,菩提祖师搞明白事情原委之后,就执意要将孙悟空赶下山。理由是:
“悟空,过来!我问你弄甚么精神,变甚么松树?这个工夫,可好在人前卖弄?假如你见别人有,不要求他?别人见你有,必然求你。你若畏祸,却要传他;若不传他,必然加害:你之性命又不可保。”
菩提祖师的理由实在是太牵强了,首先,孙悟空本身并没做什么错事,是众师兄们央求他变棵松树,所以孙悟空才变了一棵松树,并不是他故意在人前卖弄。
如果有错,也是大家的错,不应该只处罚孙悟空一人。
其次,所谓不知者不罪,学了变化之术,在师兄们面前表现表现,也是人之常情,算不上什么大错。既然事前没有申明,事后就不应该处罚,当以批评教育为主,然后再立明规矩才是,岂有上来就把人赶走之理?
最后,即便非要处罚,可菩提祖师的处罚也实在是太重了,他不仅把孙悟空赶下了山,而且还相当于和他断绝了师徒关系。
不仅如此,道法高深的菩提祖师,为了赶走孙悟空,甚至不惜恶语相向,出言威胁。
“你这去,定生不良。凭你怎么惹祸行凶,却不许说是我的徒弟。你说出半个字来,我就知之,把你这猢狲剥皮锉骨,将神魂贬在九幽之处,教你万劫不得翻身!”
俗话说:“君子断交,不出恶声”,为了一个算不上错误的错误,菩提祖师何以如此反常,甚至不顾身份、不顾体面,也要把孙悟空赶下山去,甚至是断绝师徒名分呢?
有人说,菩提祖师是如来佛祖的化身,他变化成菩提祖师,教给孙悟空各种本领,目的就是为了让孙悟空大闹天宫,自己好从中取利。
这种分析有一定的道理,但是缺乏证据,只能算一种主观性的推论。
其实,关于这个问题,小说之中就给我们提供了一个现成的答案。
02
我们都知道,孙悟空去找菩提祖师,本来是为了学长生之术的。
小说第一回交待,孙悟空当上美猴王之后,过了“三五百载”,突然感叹人生无常,所以决心外出寻仙访道,学习长生之术。
这里的“三五百载”是个虚数,明清小说的惯用写法,“三五百载”可以理解为三百年。
也就是说,孙悟空外出访道的时候,已经是三百多岁。
后来,孙悟空到了南瞻部洲,在这里呆了八、九年,后又到西牛贺洲流连了几年,前后经历了十几年的时间,这才拜入到菩提祖师门下。
这个时候,孙悟空已经是三百一十多岁。
拜入菩提祖师门下以后,孙悟空先是打了六、七年的杂,后来学习调息打坐三年。到孙悟空下山的时候,据他自己所说,他已经离开花果山二十多年,从时间上来说是能对得上的。
也就是说,此时的孙悟空已经有三百二十多岁。
孙悟空回到花果山之后,做了两件事情,先是收降七十二洞妖王,后又到龙宫索取武器披挂。然后,有一次在宴请群妖之后,孙悟空醉酒睡着,魂魄晃晃悠悠跟着两个勾死人来到幽冥界,并且在生死簿上看到了他的阳寿。
“该寿三百四十二岁,善终。”
这也就是说,孙悟空离开花果山的时候,还剩了不到二十年的阳寿。十几年的时间,对于一个修仙之人来说,可以说是弹指一瞬之间。
菩提祖师神通广大,能掐会算,甚至能知过去未来,他肯定能够算到孙悟空的阳寿。
在这种情况之下,他肯定不会继续让孙悟空留在花果山,因为当初孙悟空就是来学长生之术的,可菩提祖师又没法教给他,所以就只能让他自己下山去寻找机会。
因为天机不可泄露,所以这种事情就不好明说,就只好随便找个理由把孙悟空赶下山了。
可山下到底有什么机会呢?
03
菩提祖师了解孙悟空的秉性,更了解他的本领。
如果他的魂魄被勾入了地府,以孙悟空的秉性和本领,必然不肯顺从阎王的安排,少不了要大闹一场。
这些事情,菩提祖师肯定是事先算到了的,所以他在赶走孙悟空的时候,才会说他此去“定生不良”,因为这是菩提祖师预料之中的事情。因为如果孙悟空安分守己,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。
所以,菩提祖师在这个时候把孙悟空赶下山,实际上是为了救他。从某种意义上来说,也是纵容他去大闹地府。
因为只有这样,他才有一线生机,才会有获得长生的机会。
也正因为如此,菩提祖师才会事先警告他,如果将来惹出是非来,不能说出自己是他的师父。
菩提祖师很清楚,一旦孙悟空大闹地府,玉帝必然就要查问,到时候自然会调查孙悟空的师承问题。
事实也正是如此,当孙悟空被告上天庭以后,玉帝首先就问道:
“这妖猴是几年产育,何代出生,却就这般有道?””
如果这个时候他还在斜月三星洞,菩提祖师自然就会被牵连进来,正是因为他被提前赶下了山,所以天庭没有查出他的师承。
千里眼、顺风耳才回报说:
“这猴乃三百年前天产石猴。当时不以为然,不知这几年在何方修炼成仙,降龙伏虎,强销死籍也。”
通过这样的安排,既让孙悟空躲过了轮回,又让自己脱离了干系。
小结
孙悟空拜师学艺,本来是为了长生,可菩提祖师教给他的法术,却与长生八竿子打不着。
长生只能自求,而菩提祖师交给他的各种法术,筋斗云、七十二变以及各种咒语,明显都是战斗类型的。
所以,从一开始,菩提祖师就存了让孙悟空以武力获取长生的机会。
菩提祖师真正教他法术,前后不过三、四年的时间,他就有信心让孙悟空大闹地府、强销死籍,可见他的实力之恐怖。
更为恐怖的是,实力这么强悍的一个人,天庭竟然不知道他的存在。
菩提祖师的真实身份,的确是个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