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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起来,从我的前窗向远方 望出去,已无了一点绿意。大北方的 11 月中下,已是一派萧瑟了,大自然里的绿色彻底地退场了。远方的一大片平房,每天清晨升起在晨雾中的袅袅炊烟,更增加了这个尘世间的人间烟火气。炊烟入了我的眼,有着诉之不尽的心安然,无比的亲切和感动。我很喜欢炊烟,儿时的炊烟,成了我一生挥之不去的牵挂。或许炊烟就是一种情结,永远地刻在了我们的心里,永远地凝固在了我们记忆中的老屋的屋顶。每见炊烟,总会碰触到人内心的柔软,在我的意识深处,只有炊烟升起的地方,才可以称之为家。
窗的前方,不时地有一群群的鸟,成群结队地从我的眼前飞过,让冬日的清晨更加鲜活了起来。清晨的一缕缕阳光洒满了我的屋子,内心里也跟着明媚了起来。我家住 7 楼,前面无一点遮挡,四季的流转更迭,尽在我的眼底。每一季都有曼妙的风景,北方的冬,是如此的明媚和静好。
每到这个季节,外面的绿色消失了,我才会关注起家里养的绿植来。其它三季,我很少有时间抚弄它们。经过多半年的野蛮生长,该整理它们了,我把带刺的都清理掉了。我不太喜欢有刺的植物,如同生活中我也很回避那些坚硬不懂得柔软、浑身藜棘丛生的人。把一些生长得没了形状、长势不好的花木也清理掉了,有的做了重新培植,有的全株弃掉了。我喜欢健康阳光、有活力的事物。
整理家中花木,也是在清理自己的心。和土打了 2 天交道, 用了整整两个晚上收拾花木,都是午夜 12 点半到一点半收场。 一干起活来,强迫症就会犯了,就会忘记了累忘记了时间。虽累,却也快乐着,看着一排排整齐的花木,心是愉悦的。挨着数了数,大大小小还保留了 52 盆。苍凉的冬天里,家里是不能少了花木的绿色的,这些生命,可以给家里增添无限的生机,让人收获无尽的喜悦。
家里都是些平凡素朴的花木,没有名花。以前总是买一些名贵的花回家,可因为它们太过矜贵,无论你怎样用尽心思千般抚弄,却也都是活不多久就香消玉殒了,你不服气再买了回来,依然是如此的结局,几经折腾,终是放弃。后来想,人与物都是讲缘分和气息的,我终不是那个能养得了富贵花的人,我的身上有清气,在我的心里,也立了几根寒枝,我与雍容华贵的事物终无缘,它们是不适合我的,结局注定了我们是要相互辜负。
后来,我不再买名贵的花了,日子里陪伴我的都是些平凡却长情的花木,只有它们才可以默默无闻却郁郁葱葱,静静地给我力量和欢喜。人在年轻时,喜欢炫目的风华,中年之后,喜欢的都是些平凡素朴更接地气的事物,久之,人也变得平静而温柔。后来,我再也不为难自己了,还是找一些和自己气场相合的花养吧。
这一年的冬天,我是哪里也不去远行了,宅在温暖的家里,学习读书写字,在网上买了一本落落推荐的厚闲的《家在小院里》,里面有抚慰人心的满满的人间烟火气,有回不去的旧日时光。这里是日子本来的模样,一方小院,喝茶吃饭,闲话家常里短,这个冬天,我要好好地读读这里的旧时光,人情味,烟火气,草木香,节气美,读读人间的万物可爱人间万般值得。
在家,我偶尔也做做美食,把每一顿粗茶淡饭尽量做到精致,尽情享受悠然惬意的冬日时光。这个世上,没有哪里比家更清净、放松、舒适的地方了。双亲去了有 10 来年了,自我从小的无限温馨的家消失之后,经营好我的小家是我最值得的事了。
生活就是晨起暮落,日子就是柴米油盐,我们每个人都要回归于庸常日子,低眉于俗世的烟火里。我很喜欢烟火人生的平淡与真实,岁月漫长,每一个平凡的小日子串连起来,便是我们整个幸福的人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