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种地的执念>
也不知道具体什么时候起,妈妈又开始种地了。之前在农村住的时候,家里就种地,西红柿、茄子、韭菜、黄瓜等等。后来去了老边,就忙着工作,种地的事情也搁置了。大概是从姥爷生病前后,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,可能是因为在食堂下午休息有时间了,可能是因为多挣点钱,妈妈又开始种地了。因为种地这件事,妈妈遭到了很多的误会,我也不理解妈妈。人家都是好不容易从农村逃离,而妈妈又重回农地,开始耕种起来。
不曾想,这一重回,就是10多年,从姥爷家没动迁到动迁后在恒大城后面,妈妈前前后后种了10多年,开垦的面积也越来越大。从一开始的种豆,到后来的种玉米,再到种蔬菜。妈妈的地里除了冬天从来没有空着的时候。春天在地里埋下土豆块茎,播下葱、生菜、白菜、茼蒿、茴香、菠菜、韭菜以及油菜种子,种上辣椒、西红柿、茄子,埋下玉米种子。池塘边围种窝瓜、冬瓜,还有豌豆。妈妈身边总是出现不同的蔬果,芝麻、黄瓜、鹰爪柿子等等。妈妈那时候,要么在上班,要么在地里,甚至19、20年那两年完完全全在地里。妈妈每天凌晨2-3点起来,晚上7-8点才回来,甚至有时候直接住在地里了。妈妈或者在拔生菜、拔白菜和菠菜,或者在挖香菜,或者在割茼蒿,又或者在剪菜根,捆菜把。妈妈的辛勤劳作仿佛在告诉一个这样的事实:一分耕耘一分收获。妈妈的地里满是丰收,放眼望去,绿油油的一片,甚是好看。
妈妈的庄园.png
我一直不希望你种地,真的太辛苦了,并且收成微薄,与付出不成正比。但是,妈妈说种地自由,不受限制,可是实际上,种地并不自由,从早到晚都没闲过。妈妈,你要是真的喜欢种地,可以种点自己家里吃吃就好,我不反对。但是,你种那么大的一片地,那么辛苦,为了那点钱累坏了身体就不值当了。我知道你这样做是为了减轻我的负担,多一些积蓄,我的负担就会少一些,但妈妈你要量力而行啊,累坏了身体,我的负担岂不是更重了吗?
因为妈妈种地的事情,我高中时候和你置不少气,你总是一弄弄到大半夜,晚上吃饭也很晚,甚至有时候都忘了接我放学。我知道妈妈也不是故意的,但是种地这件事真的让你忽略了太多的事情,好在我慢慢也理解了妈妈,不过内心还是不鼓励种地这件事,要是像二姨家后面那个面积还可以。可是妈妈总是很贪婪,越种越多,妈妈太贪心了哦~
<妈妈的爱无处不在1>
我长大到好几岁,居然出现了一次尿床事件。那时我还和妈妈挤在一起睡,半夜做梦时,我明明找到了厕所,放心地开始尿尿,结果其实纹丝不动地沉睡在床上,把床单棉被垫都尿湿了。
我感觉一阵热流,被热气腾腾的尿湿醒。妈妈没有责备我,而是手忙脚乱帮我找干净的衣裤,让我换上。然后妈妈找到合适的垫子垫上,让我睡到干燥的地方,自己睡在潮湿的这边。印象里是快天亮了,妈妈安慰我说:再睡会吧,离天亮还有一会儿。不知道后来妈妈有没有被浸湿,而我却睡在干燥的地方再次入睡了。
上小学时,我也有任性的时候,缠着妈妈给我买东西。我记得那时候我看好一种手摇转笔刀,是在学校看到别的同学有,自己也想要一个。那个转笔刀价格不菲,我记得是10块钱,要知道那个时候10块是很贵的,那时候的铅笔才2.5毛到5毛。妈妈看我很是喜欢,就狠狠心给我买了,还和我说好一起瞒着爸爸价格,怕爸爸觉得贵和我生气。
这样的事情不止一件,那时候的爸爸真的对花钱很抠门,只要买了稍微贵点的,他就发脾气。刚学习英语那会,很流行收录机、录音机和复读机,这几个里面要数复读机最贵了。为了支持我的学习,妈妈给我买了昂贵的复读机,那款复读机好像是149元,无异于现在几千块,但妈妈还是肯买给我,并和我说好一起瞒着爸爸价格。那款复读机播放过无数次英语磁带,同时也播放了很多的歌曲,但也没有拯救得了我的音乐细胞。那款复读机也不知道在哪了,好像还在书桌的柜子里,那是我们90后的时代记忆,也是妈妈对我无私的爱。
当时还是磁带热销的天下,你放任我买了很多盒流行歌曲磁带。其实,那台复读机播放流行歌曲的时间可不比英语的时间少。那一盒盒磁带至今还在我的书柜里,那时候妈妈也和我一起听歌,不仅有流行歌曲,你还给我买过一盒儿歌磁带,还记得里面的:门前大桥下,游过一群鸭,快来快来数一数,二四六七八……世上只有妈妈好,有妈的孩子像块宝,投进了妈妈的怀抱,幸福享不了……爸爸的爸爸叫爷爷,爸爸的妈妈叫奶奶,妈妈的爸爸叫外公,妈妈的妈妈叫外婆……妈妈那时也会跟着哼唱,可惜我五音不全,听过后还是记不住调,只能自己瞎唱。
我对书本的喜欢,很是神奇,小时候特别喜欢买书,但是又不都看。买回来的几天很新奇,但是一旦觉得不好看,我就看不下去了,现在家里的很多书都是没看的。即使这样,你还是一贯支持我买书,只要我说买书,你从来都是爽快答应。
小学时,把你给的零花钱积攒下来,偷偷去买了很多花花绿绿的娱乐写真集、贴纸、海报等,虽然不算是追星,但也买了挺多的周边,藏在自己的小盒子里,堆叠起来也有一小摞。后来,长大后你问过我这些哪里来的,我都含糊其辞糊弄过去——不能让你知道我以前把零花钱用来买这些了。好在我也就买了那段时间,后来我觉得妈妈挣钱不易,这些东西根本不值得,就没再买了,所以损失不大。
<妈妈的爱无处不在2>
妈妈的手很神奇,像是天然的体温计。
小时候每当我身体不舒服,妈妈只要一伸手摸过来,用温软的手掌覆盖住我的额头,就能感觉出烫不烫,就能知道我是否发烧发热。又或者妈妈俯下身来,用自己的脑门紧贴我的额头,也能快速判断出我是否发热。额头紧贴的时候,总是能嗅到妈妈身上的洗衣粉味道和柔和的鼻息。
有一次,夜晚10点左右的时候,我突然高烧,妈妈抚摸我的额头后,就知道我发烧了。妈妈赶紧叫爸爸把我背去了医院,我不记得是怎么到的医院,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输液室的床上了。妈妈就在床边看着我,看到我醒了,问我渴不渴,并递给我水喝,不时地摸摸我的额头,问我好点了吗。那是我记忆里第一次躺在病床上,记忆里第一次夜里挂滴流,妈妈一直守在我身边,看着滴流。听妈妈说,我出生后的几年内,几乎每次感冒季我都没逃过,滴流是没少挂,烧也是没少发。可想而知,妈妈每次照顾我挂滴流是多么辛苦,尤其是小孩子更不好看住。上学后,我的滴流也是没少挂,妈妈每次都在诊所里陪着我。天气凉了,妈妈会用热水瓶裹着输液管,让药液热乎点,免得刺激血管难受。妈妈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的,但在照顾我这方面还是很细心的。
最让母亲心痛的时刻,或许是我的耳朵得了神经性耳聋。幼时的多次高烧,我的耳朵就在那一次又一次的退烧吊瓶里,被某一次的药物刺激到了。妈妈可能内心自责过,自责自己没有照顾好我,但这也是自己不争气,体质不好,总是生病。在那个医疗匮乏年代,我能好好地活下来已经是很幸运了。之前还听妈妈说过,办户口的那个夏女士的儿子就是被药物刺激成聋哑人,这么看我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。
虽然从小到大,在学习和生活方面很少让妈妈操心,但我的身体却始终被妈妈操心着。小学六年级的支原体肺炎,每天日夜不停咳嗽,挂的滴流是红霉素,又是一种极其刺激胃的药。那个时候,吃什么都难受,挂滴流的时候会吐,妈妈在一旁又是心疼又是接着我的呕吐物。谁不曾想这样的折磨持续了21天,正常这个病挂滴流14天左右就可以痊愈,而我足足多了一个星期。这样高强度的刺激下,让本就身体柔弱的我雪上加霜,自那以后我的胃就不好了。屋漏偏逢连夜雨,支原体肺炎我得了5次,贯穿了我的小学到研究生再到工作,让本就伤痕累累的胃病上加病。这么多年,我的胃病反反复复,后来我在北京终于确诊为胃食管反流,而这是个慢性病,需要长期调养,没有别的办法。每次我犯胃病,妈妈都很焦躁,又很无奈的说:怎么回事呢?这胃可咋整?强活啊!这得赶紧治治你这胃!不然以后谁愿意和你一起吃饭啊?现在我出门在外,每次和妈妈视频,妈妈时不时都会问问我的胃咋样了?妈妈也会经常看那些讲胃食管反流的视频,并分享给我。我知道妈妈内心十分苦恼,不过这个病都是情绪和饮食问题,只要我平时注意,都是没啥问题的。妈妈,请你放心,我一直在好好吃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