进城以后的黑咪和M仔过上了快乐惬意的生活。这里天天有肉,有骨头吃,而且也没别的狗子跟牠们抢食,天天都自由玩耍,要多快活有多快活。
黑咪是哥哥,憨憨的又不失稳重,眼神里总是透着一股我看不懂的老成。牠会跟你互动,但仅限于牠愿意搭理你的时候。如果牠懒得动的情况下,无论你怎么诱哄,牠都不为所动。作为带他们进城的领导,也就是我爸爸,他每天都刻意与牠拉关系,训练牠,逗牠玩,出去散步也带上牠。久而久之,牠就认定了爸爸,是牠的主人,也是唯一一个能使唤牠的人。
而M仔是个胆小鬼,非常不经吓,也不经逗,来回几次,牠宁可缩回自己的安全窝饿着,也不愿再做不成功的尝试。牠总会跟着哥哥黑咪,默默跟在身后,像极了电视剧里站在大哥后面的小跟班。但是吧,一有危险,牠溜得最快,大哥什么的,不重要,保住自己的命要紧。
牠们的毛发都很旺盛,又长又炸,时间长了,疏于打理的话,就会像鸡窝一样,乱糟糟的,这是田园犬的特征之一。所以,在狗子还不那么多的时候,尤其是炎热的夏天,我们都会隔半个月留给牠俩冲澡。有时候牠们会很配合,可一旦洗完,就会立马抖水,然后像疯了一样转圈跑。有时候甚至离老远看着你,直接在黄泥地上打滚,一圈又一圈,直到身上沾满泥土。只要你上前试图制止牠,呵斥牠,牠就会机灵地爬起来,跟你玩起抓捕游戏。你往左,牠往右,你往右,牠迅速往左,别提多难逮。直到身上的水被晒干,牠才会乖巧地跑到你跟前,好像在示意:嫌我脏就再给我洗一遍吧,好玩,凉快……
而阿财也许是比牠俩成熟稳重,也许是入职前被训练有素。洗完澡的牠从来不会滚土。结束洗澡抖几次身体后,就任我牵着牠在空地上散步,直到阳光把牠身上的水分带走,蒸发。
有时候,一人一狗坐在空地上,迎着日头,望向远方,四周都静悄悄的,偶尔传来狗子的吐舌喘息声。现在想起来,原来那就是岁月静好的美妙时刻……
阿财挺温顺的,而且牠很壮实,呆在牠身旁,能给我一种小狗身上没有的安全感。只是后来,牠发生了意外,更确切地说是人为。据说老板有一次喝醉酒了,把牠从楼上摔下楼梯,以至于后来牠的腿瘸了。再然后,牠就变得暴躁易怒,阴晴不定,很凶的时候还咬过人,不止一个。
但当我靠近牠时,我却感觉牠还是原来的牠,只是每每看见牠舔舐摔断的左腿时,那落寞的神情,有那么一刻,泄露了牠的哀伤,那是一种光辉不再的心有不甘,怨世不公——为什么要伤害牠,为什么倒霉的是牠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