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午去池塘摘南瓜。
天色灰蒙蒙的,秋风拂过,叶子簌簌作响,洒落一地。
风,吹在身上凉凉的。吹落了一身疲乏繁重。
我感受着,它从远处来到我身旁,又离去,到更远的地方。
走在莲池边,地上是砍了芝麻,留下半截桩子,踩上去瞬间倒踏了。
坡下,南瓜藤子颓废了,偶尔有一两朵小花还在绽放,明艳艳的,很难再长大,天越来越凉了。
藤子上,南瓜丰硕的腰身,憨态可掬地捧腹坐地,令见到的人有种乍然的惊喜。
那天公公说,今年南瓜红薯长势都很好,能收了两千斤。人自然是吃不了,留着喂猪喂鸡鸭。
湖边老南瓜
我摘下来,放在蛇皮袋里。婆婆在堤那头砍树枝,偶有砍柴的声响。
鸟在叫,一声接一声,清脆得很。我们这边随时可见各种喜鹊。花喜鹊,灰喜鹊,尾巴都很长,身子圆滚滚的,很胖的样子。一只斑鸠,黑色的羽毛嗖的一下,从我眼前飞去。
我端详着它,泯然于天边,让人心生孤独……
构树上的三条老丝瓜依然垂挂着。
老丝瓜
婆婆已朝这边走过来,说:“有几条老丝瓜,勾下来作洗碗布。”
我手里抱着一个牛腿南瓜,抬头看,没说话。
“地下还老了几条小瓜。”婆婆说,“明年这里不晓得好多丝瓜秧子。”
在乡下,丝瓜、南瓜、葫芦瓜,它们长在篱笆边、猪屋旁、草垛上……它们毛绒绒的藤蔓、大叶挂满露水,自生自灭。它们形成郁郁葱葱的绿,开金黄金黄的花,安静得很。
它们让我想到寻常卑微的自已。
前方,野菊花冒了出来,这里一丛,那里一丛,黄色小花在风中摇曳。
湖边野菊花
不是刺了眼的炫耀美,就那样柔和的散发着清雅的光辉。
清冷的香气,弥漫着,我穿过花丛,沾一身菊香。嗯,等有空了采摘山野的芬芳,回去泡茶喝吧。
庙湖波光粼粼,秋水迢迢,在水色的衬托下,芦花就真的成了那在水一方的女子。
在各家的池塘边上,芦花都是随处可见。这一丛,那一片,平时不显山不露水,你都不知道那些温润迷人的芦苇从何而来。
湖边的芦苇
我喜欢芦苇,它是晚秋的颜色,一根根摇曳的长杆开始变得柔软,芦花呼啦啦就白茫茫一片。芦苇是先抽穗再出绒,从青到黄,最后变成一根白色的毛茸茸的鸡毛毯子。
眺望庙湖,小小的渔船,湖水如明镜,几只白鹭立在增氧机的架子上,野趣横生。
饲料架旁,一棵乌桕树的叶子红了,很绚烂,是一个渐进充满变化的过程,随着秋意加深,会变化为绿、黄、橙、红、紫等多种颜色。
乌桕树,土话也叫木子树
在风霜的寒冬到来之际,它默默地燃烧着自己,用明丽的火焰,温暖着秋思,温暖着归雁,温暖着山河岁月。
很快就摘满了几袋南瓜,我扛着往仓库走去,看见一蓬眉豆还在开花,你看,那一串串紫色的娥眉豆花儿,像一只只栖于藤叶间的小蛱蝶,仿佛振翅欲飞。还有那一爪一爪的豆荚,如月牙,似皂角,更像一个美人。
一阵风吹来,四队村民种的桂树幽香阵阵,让人沉醉,也让人忘忧……
我家的桂花,现在才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