怀集的竹子山上，那蓝天纯净得竟无一丝云彩。雁韧摄

前些日子，我到粤中西北部旅行，蛮以为那是山区，邻近湖南，又正值深秋，必定是山风呼啸，落叶纷飞，会有些冷的。我的换洗衣裳，不但准备了较厚实的秋衣，就连冬衣羽绒服都带上了。

背包塞得鼓鼓囊囊的，背起来都有点沉。然而，在粤中北部旅行的九天，天际虽然偶有阴云，远山迷蒙，但天气日日晴朗，阳光明媚之时，总比阴天要多。气温一般在20度以上，与我们雷州半岛的温差，只不过低三两度，没有一点寒意。

我穿着长袖的秋衣行走在路上，或爬山，或在江湖之畔徜徉，走着走着，身上就汗津津的，额前沁着汗珠儿，就是早晚稍凉，那薄薄的羽绒服，竟一次都没穿过。

原来这粤中北部的山区，气候也是如此的宜人而怡人。所到之处，山青水秀，古树苍苍而立，竹木尽皆葱茏，绿草如茵，并不曾见秋至叶落的景象。这给我的旅行，带来诸多便利，任我自由行走。

我在那陌生的地方，在市井，在乡村，或山野间遇见的陌生人，他们都是那么善良、直爽。他们温婉的言语，以及给予我种种的无私帮助，一直温暖着我的心，激励着我这旅行者的勇气。

清远特色小吃：煎艾籺。雁韧摄

那天，我在阳山，是2020年10月23日。我一早烧了开水，冲好茶，将保温杯灌满，顺手将雨伞、保温杯、太阳帽，一并塞进背包里，背起小背包，从光明路的一家宾馆出来，决定去登贤令山。

我先进了一家早餐店。这早餐店卖的是炒粉、汤粉、粽子、油条、煎饼、艾籺、萝卜糕，品种十分丰富，食客也多，十余张长条桌旁都坐满了人，看来生意挺好的。

我买了一只粽子、一个煎饼，一共才2块钱。我问忙得不亦乐乎的老板娘：“有豆浆卖吗？”

老板娘笑着说：“没有豆浆，靠后墙的长条桌上，有稀饭，不收钱，你自己拿碗去舀。”

我走过去一看，竟有三大盆热呼呼的稀饭，分别为大米、小米、包谷稀饭。尽管煮得很稀烂，细碎的粥粒浮动着，可也是要成本的呀，他们却不收钱！

这种不收钱的早粥，我还是第一次遇上。这段日子，我从惠州到深圳，从深圳上清远，凡吃早餐，每次至少得花6块钱，而在阳山，2块钱就搞掂，心里感觉这阳山人做餐饮生意，好实在。

我忽然想起，1983～1985年期间，我每个月都会因公出差去一趟广西百色。那时候在百色街头，每每看见那些村姑，花上5分钱，就可买到一海碗包谷粥，站在粥摊前，随意夹着咸菜餸粥，也不另收钱。

1996年秋，我出差贵州，在兴义市一住就是27天。其时恰逢中秋节，当地生产的月饼，一个个仅用花花绿绿的薄纸包好，装在竹篮里卖，每个月饼不过卖三、五角钱。

1999年初冬，我出差湖南岳阳，每每在巷子里看见一些妇人，悠悠扬扬地推着一部板车，车上装载的竟是蒸笼、杉木板制作的饭桶。她们用小而浅的陶盆蒸菜，一般垫底的是梅菜干，上面放些腩肉或排骨，每份菜2块钱，米饭则任人吃饱，不再收钱。也就是说，吃一快餐，仅仅花费2块钱。

那时候有些地方，其生活之简，物价之廉，仅此即可见一斑。

2015年暑假，我随家人到华东旅游，在南京街头吃早餐，一碗滚汤的南瓜粥，是4块钱，木板上摆有数十种小菜，也任由人夹来餸粥，不另收钱。如果你想吃汤包，不仅要排队，而且也贵得多。

如今呢，哪里的物质不丰富？堆山塞海似的货物，那包装，那色味，真是五花八门，让人眼花缭乱。可是那价格，谁都耳熟能详，就不用我一一对比，去细数了。

原来，无论那个地域，其物质、物流、饮食种种，都是随着生产力的提高，随着社会的发展而不断变化，也是与时俱进的。

我就这样的一边想，一边从早餐店出来，往市郊东北，随着那些热情的本地人，登贤令山去了……

萝卜糕，芋头糕。雁韧摄

随着那些有缘相遇的陌生人登贤令山，也是人生一美事，一幸事。雁韧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