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报——”，一名侍卫突然闯入大殿，“启禀陛下，有名女子喊冤求见，自称是那柏青之女那雅冉。”
众大臣疑惑。
我微不可查地给了陛下一个眼神。陛下正襟危坐，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，“那爱卿之女？怎么回事？那家不是被灭门了吗？”
“此事必有蹊跷，还请陛下宣此女觐见，查明事情原委。”大理寺少卿启奏道。
陛下点头。
“宣那雅冉觐见~”张公公尖细悠长的声音传至殿外，压抑紧张的气氛有一瞬间的松绑。
“臣女那雅冉，参见陛下！”小雅俯身跪拜。
“免礼。”
小雅起身。
陛下问道：“那雅冉，到底怎么回事？那家已被灭门，你为何在此？又是因何喊冤？”
“回陛下，小女父亲被人陷害，全家惨遭灭门。小女命大，被管家暗中救下，这段时间一直流落在外，寻找那家枉死之证。”
朝中人听罢，愈发人人自危，不敢妄动。
“原来如此。可有证据找到？”
小雅再次下跪，“证据已找到，只是小女有罪！”她将额头贴至于地，恭敬道。
“哦？不知你何罪之有？”
“小女为求自保，私自绑走丞相，还请陛下恕罪！”
“丞相竟在你手中？到底怎么回事？”陛下皱着眉头，仿佛真的疑惑不解。
众大臣议论纷纷，不明所以。虽然丞相已遭指控，但私扣朝廷命官毕竟是死罪。
苏党见缝插针，责难道：“大胆罪女，竟敢劫持当朝丞相，罪该万死！”
有同党附和道：“陛下！丞相所为，虽不可饶恕，但此女目无国法，肆意妄为，其罪当诛！”
“是呀！是呀！连丞相都敢绑！要翻天了不是……”
众人你一言我一语，仿佛要把小雅淹没于口水之下。
但小雅依旧镇静，“陛下，小女有罪，甘愿受罚。只是在此之前，还请陛下和各位朝臣听小女把话说完。”
“陛下！此事绝不简单，恳请陛下让此女把事情的原委讲清楚，之后再作处置也不迟。”大理寺少卿进言道。
“臣附议。”我和裴礼贤同声道。
“好！那雅冉，且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细细讲来，莫要有任何遗漏。”
“是！”小雅叩拜。
与此同时，苏培被月卫押送上来。
朝臣侧目，无人敢言。
“陛下，昨夜小女在城西马场寻得证据线索，没想到丞相带人前往抢夺证据，欲杀小女灭口。马场马儿突然发狂，冲散打乱了丞相卫队，才给了小女生还之机。丞相威胁小女若不把证据给他，他必要取我性命，让父亲的冤屈永世不得洗刷。小女万不得已，才趁乱在同伴帮助下绑缚丞相。马场之乱，留守马奴以及现场痕迹皆可证明。丞相欲抢夺的证据在此，请陛下过目。”
张公公把证据拿给陛下，陛下疑惑，“这是……”
“回陛下，是臣女在杭州寻回的父亲亲笔信。信中父亲表明自己被丞相陷害，腹背受敌、孤立无援之境况。父亲深知丞相不会放过自己，故冒险将搜集到的证据交由外祖保管，臣女逃亡江南，正是为了拿回证据。”
“一封信！何以能证明那家灭门是本相所为？”
“丞相忌惮父亲所查证据，自然会杀人灭口！”小雅反击道。
苏培眼神示意，同党忙道：“证据！办案要讲究证据！”
“是啊！一封信也证明不了杀人……”
不曾想到此境地，丞相仍有拥趸，垂死挣扎。
“陷害信、私账、证词，再加上那大人的亲笔信，难道这些还不够吗？”一位老臣痛心疾首道。
“这些只能证明丞相有灭门动机，并不能直接证明灭门就是丞相所为。”大理寺少卿语气冷静，面露不甘。
小雅原本跪直的身体突然矮了半截，拳头紧握，嘴唇被咬得发紫。
苏培讪笑，“那雅冉，搞这么大动静，就这点本事？”
他的嘴脸让我恶心。
陷害、受贿、弄权，这些足以致苏培于死地。但那家灭门案呢？就这么不了了之吗？
我绝不允许。
“陛下！臣有证据。”我突然站出来，拿出一木盒呈上。
“陛下，此物乃回旋镖，是丞相府兵黑甲卫的专用武器，用料特殊，不可仿制，一般射出后黑甲卫都会回收再利用。臣感念老师恩德，一直对那家灭门耿耿于怀。于是暗中留意，不曾想在那府银杏树下偶然发现此物，想来是黑甲卫的漏网之鱼。上面的血迹时限与尘土来源，陛下大可以让大理寺前去查验。”
苏培脸色一变，对我怒目而视，我视若无物。
小雅亦不明所以地看着我，我对她微微点头。
陛下命人把回旋镖交于大理寺少卿，“少卿，有劳。”
“臣领旨。”
“报——”，侍卫再次闯入殿中，“禀陛下，大理寺卿已从江南回来，求见陛下。”
“宣。”
大理寺卿风尘仆仆归来。拜毕，便开口道：“禀陛下，江南陆家一案，臣已查明，太守庞耳受丞相指使欲谋害陆家，陆家众人幸得江湖人士所救，现已无碍。”
丞相大惊，他怎么也想不到派去江南解决问题的人已先被解决。
大理寺卿呈上供词，“臣快马加鞭赶回，人证已在押往长安的路上，预计五日内可达。”
陛下拍案而起，指着脚下一众朝臣，最后锁定丞相，忿然道：“你们！你！大棠重器，朝廷股肱，一个个不分青红皂白，欺上瞒下，陷害忠良，草菅人命，惑乱朝纲！该当何罪！？”
众臣匍匐，无人敢发一言。
“还有谁要为丞相辩驳吗？有吗？”他背过身去，声音放缓，“丞相可还有话要说？”
丞相拜谢，“臣无话可说。”
寂静，长久的寂静笼罩在大殿上空，笼罩在匍匐于地的群臣周围。
“噔噔噔~”，大理寺少卿匆忙的脚步声打破了寂静。
“禀陛下，大理寺已查看那家灭门案卷，大量死者伤口确为镖型暗器所伤，当时因为镖型武器比较常见，无法确定凶手。但大理寺已验明，那枚回旋镖上的血迹确实与那家灭门的时限相符，已有八九月之久，上面的尘土也确是出自那夫人院中的那棵银杏树下。”
他呈上案卷和录有验证结果的折子。
又是一阵寂静。
“来人！把丞相押入大牢，听候发落。”
众臣高呼：“陛下圣明！”
